王昌林倚在门框上,默不作声。
“你倒是应不应?”赵锦绣不耐烦地吼。
看门边的沉默着不说话,赵锦绣就吼:“我十天后来取。”
六
细崽这几日莫名地兴奋。挨家挨户敲门声格外响亮,还会趾高气扬对那些门缝里探出的花白脑袋大声宣布:“我爸要回家了。”
那日赵锦绣去乡上给四维打电话,细崽也去了。电话拨通,赵锦绣就开始哭,光打雷不下雨。王四维在电话里说你别光哭,说事啊!声音细细的,没半点跋扈的影子。狗日的肯定是心虚了,赵锦绣想。认真哭了一阵,赵锦绣说爹好多天水米未进了,怕是熬不到立秋了。王四维听完就慌了,连忙问到底啥病啊。赵锦绣说我也不晓得,我劝死劝活,就是不去医院,也不说哪里不对头。
嗡嗡哭一阵,赵锦绣说:“你快赶回来吧!”
电话那头长长的沉默,好半天才嚅嗫着说:“不太好请假。”
赵锦绣急了,日妈操娘给了王四维一顿恶骂。王四维才咬牙切齿说:“好,等我把假请下来就立马回来。”
赵锦绣放下电话,细崽说:“爷爷哪顿不吞下两海碗,你咋说他要死了呢?”
阴着脸看着细崽,赵锦绣说:“你想你爸不?”细崽连忙点头。赵锦绣说:“那你还话多。”顿了顿她长叹一口气,蹲下来摸着细崽的脑袋说:“你爸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