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文学家应当消灭个性。在艾略特看来,文学作品中最好的部分,即使最个人的部分也就是他前辈文学家最足以使他们永垂不朽的地方。因此,只有消灭个性,艺术才能达到科学的地步。他曾用一个化学反应的比喻来说明诗人与他的作品之间的关系:把一条白金丝放到贮有氧气和二氧化硫的瓶子里,就会产生化学反应,这两种气体化合成硫酸,而白金丝却丝毫未受影响,新的化合物中也不含一点白金的成分。在诗歌创作中,诗人的心灵就是起到上述化学反应中催化剂——白金丝的作用。没有诗人的心灵,诗歌就无法创作出来,然而诗人的作品被创作出来以后,却并不包含诗人心灵的成分。正因为这样,所以文学家应当消灭个性,如果他只是“个人的”,那么他只能是一个下等的文学家。
最后,非个人化还应当逃避文学家个人的情感。诗和其他文学作品是表现情感的,艾略特指出:“这种感情只活在诗里,而不存在于诗人的经历中。艺术的感情是非个人的。”[3]浪漫主义批评注重的是艺术表现艺术家个人的情感,而艾略特则完全否定艺术的情感是个人的。他认为,诗人所未经验的感情与他所熟悉的感情一样可供他使用,他的任务是运用寻常的感情来化炼成诗,旨在表现实际感情根本没有的感觉。从根本上说,诗并不是感情,它之所以有价值也不在于感情的伟大与强烈,而在于艺术过程的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