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这一段数目字里,我们看出能由陶知行先生的生育限制获得暂时出路的,只是那些富庶的有田三十亩,或三十亩以上的少量“农民”,而“绝大多数农民大众”,则绝对被陶知行先生及其忠实信徒,摈弃于出路之外。在这种铁一般的数目字前,我们仍然说:事实是一种顽固的东西,虽然“决不是一笔可以勾销的”,却也决不是一张市侩的嘴用无稽的圆滑字句,所可消灭得掉的。
三
最滑稽的是:陶知行先生不惟极尽圆滑之能事地来掩饰中国现实状况的罪恶,进而更为“帝国资本主义”的罪,作忠实地粉饰:把国际的“帝国资本主义”为着维持其商品最高利润而深入殖民地的剥削手段,所造成的层层压迫和非人的灾难,轻轻地粉饰掉,企图把这种“残暴”的罪恶,用“天行的淘汰”加诸农民自己身上;把“帝国资本主义”为着维持其最高利润,宰割世界的相互矛盾和冲突所形成的战争,也认为天然淘汰的说明——是“无政府的商品生产过剩,无政府的小孩子生产过剩”,所造成的事实。陶先生这一企图,在其自夸深入大众的呼声中,我们就大众利益的客观事实来研究,陶先生的确尽了“帝国资本主义”所派遣的教徒一般的麻醉和缓作用。至于说,“无政府的商品生产过剩,无政府的小孩生产过剩”,客观的事实是:商品之过剩只表现在各资本家的堆栈中!而全世界绝大多数的消费者却感生产品过少,得不到他们应得的最低限度的必需品的;小孩生产过剩,则只表现于最后衣食也被剥夺了的生产者的家庭之中,而全世界的自然界所宝藏的富源,还静静地埋在地里,殷勤等待着更大更多的劳动力来开掘,并非因目前地面太小。这种常识,我们看着,大批大批的商品不顾生产者的需要,为着维持最高利润而被抛入大洋中去,大批大批的劳动力因要维持商品最高利润,离开同自然为人类幸福而争斗的健全道路,而被迫入饥寒的死亡中,当可明了一些吧?这硬是“帝国资本主义”在人类中所制造的惨酷历史,这也正是陶知行先生的“这七八年来的实际工作”——尤其是近三四年所竭力粉饰而未能粉饰掉的事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