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我们所有人一样。鸟巢屋已经达到了它们的预期寿命。我想起了我们为那只北美红雀搭建的泥巢,那已经是好多年以前的事情,我想着不知道它还在不在。我想象它那座小坟墓下面的小尸骨,这是全世界最悲伤的念头。
回到家,所有人都睡了。我上了楼,盯着浴室镜子里的自己盯了很长时间,我真的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了。
我在一点一点消失。或许我已经死了。
我没有觉得恐慌,反而有一点狂喜,好像我是实验室里的一只猴子。是什么将那些猴子变不见的呢?如果你看不见它,在它曾经待着的地方挥手是不是还能够摸到它呢?我将手放在胸口,捂住心脏,我依然能够感觉到血肉骨头,还有那里面让我继续活着的器官那用力、不规律的跳动。
我走进衣柜,关上门。衣柜里,我试图不占据太多空间或是发出任何响动,因为如果我这样做了,可能会惊醒黑暗,我希望黑暗一直沉睡。我呼吸的时候小心翼翼,这样就不会发出很大声音。如果我呼吸的声音太大,那么就说不好黑暗会对我或是薇欧拉或是我爱的人做出什么事来。
第二天一早我检查了家里语音信箱的留言,这个座机是我和妈妈、姐姐、妹妹共用的。有一条留言是胚胎先生留给妈妈的,昨天下午留的。“芬奇太太,我是巴特莱特高中的罗伯特·胚胎先生。正如您所知,我一直给您的儿子做咨询。我必须要跟您谈谈西奥多。恐怕这是十分重要的事。请您给我回电话。”他留下了电话号码。